文化英雄拜會記──錢鍾書、夏志清、余光中的作品與生活

作者：黃維樑

出版社：九歌

出版日期：2004-04-10

書號：F0684

書系：九歌文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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庫存: 已售完分類: 絕版, 華文文學, 九歌文庫, 評論, 九歌

規格：平裝 | 256頁 | 普通級 | 單色 | 25開

ISBN：9789574441297

內容簡介

錢鍾書、夏志清、余光中是二十世紀中國文學的大家、大師，他們的著作都列入「百年百強」、「百年百優」、「三十本經典」等金榜。錢、余兼擅創作與評論，夏則以評論為主，他們都貫通中外古今，博大深厚。其作品開闢新境，典雅可誦。

作者黃維樑，為著名教授、作家，他嗜讀三人作品四十多年，多年來為文剖析其理論情采，綜評其成就，微觀與宏觀兼之。本書評論錢鍾書、夏志清、余光中三位文化英雄的經典文章，除針對三人的作品加以分析外，更收錄有與三人魚雁往返的珍貴記錄、照片。

從錢鍾書的《圍城》、《紀念》到余光中的《安石榴》、《日不落家》，黃維樑均深入的評析，旁徵博引，論理、抒情，有別一般艱澀的評論集，是莘莘學子最好的現代文學入門書。

作者

黃維樑，一九四七年生，廣東澄海人。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畢業，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文學博士。一九七六年至今任教於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。曾任美國威斯康辛大學及設在高雄的中山大學客座教授。著有《中國詩學縱橫論》、《香港文學初探》等十餘種。研究余光中作品多年，其《火浴的鳳凰》一書風行各地，為余學奠基之作。

序

自序: 悅讀、細讀三位大師

閱讀錢鍾書、夏志清、余光中諸位先生的作品，始於大學時期。在黌宮裏讀錢的《圍城》，難免對自己的一些老師心懷鬼胎，至少是另眼相看。課餘讀夏的〈愛情‧社會‧小說〉等文，乃知文學評論不能守在一隅，而應中西兼顧。讀了余的《左手的繆思》和《蓮的聯想》，驚訝於中文的光彩，以及古今中外時空交融，神思的天地如此寬廣。閱讀成為了悅讀，由大學而研究院，由學生而講師而教授，在與眾多作家文本的接觸中，錢、夏、余三位和我有極親切甚至最親切的「對話」。我親炙過他們，與他們交往：或在北京錢門立暑，或在紐約夏門立雪；至於余先生，則曾是香港的同事，曾在亞洲、美洲、歐洲同遊。

閱讀，悅讀，他們的作品，我讀得越來越多，越來越歡喜讚嘆。從一九六○年代我的大學時期，到一九九九年二十世紀之末，他們的作品被二十世紀的眾多讀者學者閱讀為文學經典：錢鍾書的《圍城》、夏志清的《中國現代小說史》、余光中的《與永恆拔河》及其選集，都列入「百年百優」、「百年百強」或「三十本文學經典」等文學金榜。諾獎的名家，有的名過其實，不用多少年就被時間的長河沖走；金榜的名著，有的只是金箔閃爍，熊熊烈火不久就把它們燒掉。錢、夏、余三位的作品，我相信即使水火交侵以至水深火熱，也依舊昂然挺立且閃閃生輝。

錢、余二位兼擅創作與評論，夏則以評論為主。他們三人在文學史、學術史、文化史上成就不同而有不同定位，但其古今中外貫通、其宏大深厚、其影響深遠則一。夏志清的《中國現代小說史》褒貶有據、視野廣闊、卓見迭出，是文學史而兼具比較文學的價值。余光中的詩文博麗雄奇，雙璧璀璨。他建構新詩，如杜甫確立律詩；他創新散文，有「韓潮蘇海」的集成與開拓。錢鍾書的《圍城》有如辛辣的川菜湘菜，其幽默睿智使它成為二十世紀中國「學者小說」的高峰；錢氏《談藝錄》和《管錐編》，則以其罕見的精闢淵博而成為「文化崑崙」。

錢、余二位的文學創作，數十年來傳誦已久，其不朽性極有可能。錢、夏、余三位的文學評論，在當代「惡性西化」的文論語境中，風清氣爽，應為時人後學的典範。他們都反對濫用術語、反對「以艱辛文飾淺陋」、反對「艱難文論」（筆者近來寫了幾篇文章，力抗「艱難文論」）；其談文說藝之篇，不論宏觀微觀，或褒或貶，都論述精當而文意清晰。余光中以文為論，其文學批評成為美文；錢鍾書徵引繁富，中英法意等七種語文任他驅遣，而探驪得珠，與艱難晦澀無涉。面對六、七十年代艱澀的現代詩，筆者提倡「明朗而耐讀」的新風；面對八十年代以來的艱難文論，我也舉起這面「明朗而耐讀」的旗幟。「明朗」不必多說；「耐讀」指的是批評家在文章裏包含的學問、見識以及遣詞謀篇的文華藻采。文論之篇，應該也是文章。《文心雕龍‧情采》說：「聖賢書辭，總稱文章，非采而何？」錢鍾書和余光中那些文采斐然的文學批評篇章，上承劉勰「情采」兼之的傳統，少了《文心》的古奧，多了西風東漸、食洋而化的新學。

筆者由於性情所近，由於近錢、夏、余者明朗，從來不在摩登口號下追求文論的「全球化」而陷於「惡性西化」。也因此，本書的長篇或短製，不管文章性質、讀者對象為何，都能免於詰屈聱牙的術語、華而不實的包裝，雖然我一直留意西方文論界如股市上落的行情，雖然我一直奉行選擇性的「拿來主義」。

本書長短不一的二十多篇文章，最早的寫成於二十多年前，最近的在數月前。陳年舊作〈文學博士夏志清〉長文，在準備收入本書時，加上了後記。我重讀此文，覺得當年執筆之前，下了大功夫，可無愧於這個大題材。巧的是去年夏公重讀此文，再一次加以肯定，認為此文在多篇評述他著作的文章中，最為全面，最具實質。夏公還有第三個形容詞，為了避嫌，我這裏省略了。本書中記述錢老的〈文化英雄拜會記〉一文，刊出後為多種書刊轉載，流傳頗廣，筆者自然感到欣慰。〈錢鍾書「改變」了東方和西方文學〉一文，指出紀念館的中、英語文差錯，引起北京友人和錢夫人楊絳女士的重視。希望差錯得以改正。余光中那一輯的首篇文章，以筆有紫、金、黑、紅、藍五采，來論述余光中的詩、散文、評論、編輯、翻譯五種文學業績；五采筆之說，有多位論者引用，彷彿已成為形容余光中作品的「文標」（從商標而來的戲語）了，這也使筆者高興。在錢、夏以及其他作家中，我對余光中的研讀，用力最深，評論他的文章也最多。本書所收，有十多篇。這一輯我是這樣編排的：首篇概說余氏所有作品；次篇通論他的詩作；跟著七篇析其詩作，一首或多首都有；跟著三篇解說其散文，其中〈開他的巨頭會〉是戲和之作，和曾任文學院院長的余教授抬抬槓；餘下五篇把余氏的作品和生活打成一片，把批評和抒情兩體融匯於一文。（從前我編著的《火浴的鳳凰》和《璀璨的五采筆》，為余光中作品評論集；我評論錢、夏、余三位的文章，還有不少，大半已收入我的文集裡。）

我一向議事論人評文，抑揚褒貶都有。本書二十八篇，涉及評價的，都以褒揚為主，極少貶抑之語。一九四八年，錢鍾書在〈雜言────關於著作的〉一文中說：

任何大作家的作品，決不能每一部都好，總有些優劣不齊。這當然是句老生常談，但好像一切老生常談無人把它掛在心上。我們為某一種作品寫得好因而愛好它的作者，這是人之常情。不過，愛上了作者以後，我們每每對他起了偏袒，推愛及於他的全部作品，一股腦兒都認為聖經寶典，催眠得自己喪失了辨別力，甚且不許旁人有選擇權。對莎士比亞的bardolatry就是個例。

我擔心犯了偏袒之病，泛愛以至溺愛他們的全部作品。幸好崇錢尊夏愛余的人很多，我不算獨尊獨愛獨樂。

他們為眾所尊，因為表現十分超卓。他們表現超卓，因為才高八斗之外，還用力至堅至勤。蘇軾在〈晁錯論〉中說：「古之立大事者，不惟有超世之才，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。」今之成大業者也如此。夏公和余公的敬業勤奮，本書已有文章述及。最近錢老的讀書筆記等手跡，由商務印書館影印出版了一部分：二千多頁，盡是毛筆或鋼筆密密麻麻的中西典籍閱讀心得。從英國牛津大學的圖書館飽蠹樓（Bodleian），到北京三里河的專家樓，由錢少（粵語「少」是「少爺」之意）到錢老，鍾書就是忠貞不二的蛀書（也是註書、著書）人。我真想寫一散文，感性地觸及上述筆記影印本，可惜本書篇頁已不少了。順便一提，年來我寫的當代作家評論頗多，篇頁所限，也不能加入本書了。

本書定名為《文化英雄拜會記》，乃取書中一篇文章的題目而成。舞台和螢幕的表演靠台上英雄，也靠幕後英雄。本書的「幕後英雄」是蔡文甫先生。若非他慧眼識英雄，在文學書刊市道不振的今天，這本《文化英雄拜會記》是出不了「舞台」的。在此謹向蔡先生和負責本書編務的九歌諸位致謝。當然也向二十多年來發表本書長長短短各篇文章的台灣的《中外文學》《明道文藝》《聯合文學》《書評書目》《中央日報》《中國時報》《中華日報》《聯合報》、香港的《中報月刊》《明報月刊》《良友畫報》《香港文學》《香江文壇》《大公報》《星島日報》《華僑日報》、大陸的《北京大學學報》《海南師範學院學報》、北美洲的《世界日報》《明報》等兩岸三地以至更遠的諸位先生女士致謝。這個年代，作家多，出書更多，讀者可供選擇的書種極多，而讀者諸君厚愛惠閱本書，我也非常感謝，更希望聽到諸位讀後的意見。

黃維樑　寫於二○○四年三月七日

目錄

悅讀、細續三位大師（自序） 007

◆輯一　錢鍾書
錢鍾書的成就 014
文化的吃──錢鍾書《圍城》中的一頓飯 017
徐才叔夫人的婚外情──讀錢鍾書的《紀念》 024
文化英雄拜會記 031
別只是把術語搬來搬去──錢鍾書先生逝世兩週年隨感 039
錢鍾書婉拒榮譽文學博士學位 043
錢鍾書「改變」了東方和西方文學──無錫「錢鍾書紀念館」參觀記 053

◆輯二　夏志清
夏志清小評傳 064
文學博士夏志清 067
寫在夏志清先生退休前 104
人各有志 108

◆輯三　余光中
璀璨的五采筆──余光中作品概說 114
情采繁富，詩心永春──試論余光中各時期詩作的特色 129
讀余光中〈聖奧黛麗頌〉 156
「星空，非常希臘」的隨想 161
讀余光中〈弔濟慈故居〉 165
入口就嘗到甜頭──悅讀余光中的《安石榴》 168
余光中〈絕色〉的聯想 171
讀余光中新作兩首：〈永念蕭邦〉、〈讀夜〉 173
余光中月光中 176
采筆干氣象──初論余光中的山水遊記 185
向山水和聖人致敬──余光中〈山東甘旅〉析評 199
開他的巨頭會──戲和余光中〈開你的大頭會〉 208
和詩人在一起──記余光中的一天 210
入此門者，莫存倖念──余光中細心敬業的精神 228
深沉父愛的又一表現──讀余光中〈日不落家〉的聯想 232
和獨白的余光中對白 237
我們都到不老國去──〈和獨白的余光中對白〉續篇 251